在“各家撷英”的组织下,本人有幸参与中医名家李其忠教授的专访活动。在短短两个小时的交流中,深有感触。
我相信很多学医的同学都必须面临几个问题:当现代医学日益发展,当临床压力越来越大,当临床效果成为评价一个医生的“唯一标准”。我们的阴阳五行、气血津液该何去何从?当解剖学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,信奉千年的经络系统是否只是一场玩笑?开始迷茫,开始不知所措,中医的信仰开始土崩瓦解,祖先的智慧已成为“童言无忌”。曾几何时,我也是迷茫中的一员,企图寻找人文医学与临床医学的平衡点,寻找中医文化传承与临床实践的交集。然而,一切都如此不尽人意。基础医学、人文医学和临床医学尚未合理融合。但今天跟李老师的一席交谈,让我豁然开朗。

众所周知,李老师是临床大家,同时也是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的专家。哲学文化、基础理论、临床实践三者在他身上相得益彰。
中医基础理论对临床的指导意义到底有多大,李老师从他的行医经验中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。李老师曾经成功治疗一例西医未效的日本脑炎病例,同时还对几名癌症术后患者进行中医治疗,效果显著。他的用药处方都是从中医经典理论中得到启发,用他的话说:“熟读经典,研究理论,结合临床,敢于探索。”这才是学习中医之道。
对于传统文化与基础理论的结合,李老师也举了两个经典的例子:(1)我相信很多同学都会对“心与心包”的关系感到迷惑,李老师对此阐述了自己的看法。从中医基础理论而言,心包是独立的存在,同时又从属于心。既然它独立存在,为何专门治疗心包疾病的药物方剂少之又少?若说心包无病,那“代心受邪”和“温邪逆传心包”又当何解?其实,五脏的命名和传统文化中的政治文化密切相关,心为君主之官,在封建专制的背景中,君主岂能轻易“受邪”?故从传统文化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,其实和“避讳”观念有关。(2)经络系统的构建,我相信即便是针灸专业的同学,至今仍会对经络的概念存疑。李老师指出,从经络系统成形的年代考据,经络系统的构建多少存在水利学的映射。这对理解经络的概念会有一定的帮助。

这几个例子确实一语惊醒梦中人,倘若不是对传统文化有足够深入的理解,对中医理论有深入的研读,对中医临床有细致的观察,是很难在其中建立联系,并提出如此精辟的见解的。李老师言传身教,让我们懂得想要成为大家,理论、文化、临床缺一不可。没有文化理论内涵的滋养,中医就失去其灵魂,临床始终是纸上谈兵;没有临床实践的求证,空谈文化理论,就会陷入虚无主义。经常有人说:“中医让你糊里糊涂地活,而西医让你明明白白地死。”确实,很多医者不知为何读经典?不知为何病人患此病?不知为何要开此方?甚至不知为何有效果……一连串的“迷茫”就把中医笼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神秘面纱。现在很多人都提倡要拨开迷雾学中医,要把中医从神坛上请下来,接地气,甚至用所谓“科学“的西医理论来强解中医。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给中医的“糊里糊涂”带来转机。为何中医一直“糊里糊涂”,就是因为当下的中医没有把“文化、理论、临床”三者有效结合,没能深刻理解中医的文化内涵和理论。
李老师作为海派中医的传承人之一,无论在中医文化传播还是在临床实践中都颇有建树。正如他说:“中医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习惯,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”这是一代中医人的信仰,一种态度,更是一种“医人合一”的境界。
本人不才,作此拙篇以表对李老的敬意,与诸君分享。
大医精诚
躬耕杏林半生去,
亲掘橘井益后人。
陈疴固瘵一方尽,
妙手仁心筑平安。
供稿:李几昊(16级硕士)
编辑:覃祚海(14级本科)